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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故乡的原风景（第1页）

每一次听这一首宗次郎的《故乡的原风景》总会让我想起金庸先生的武侠小说《神雕侠侣》来，或许更多的会是古天乐和李若彤版的电视剧《神雕侠侣》。其中许多感人的画面会不自觉的在我的脑海之中浮现，甚至是双眼之中竟还隐隐有泪水显现。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全书开场之中，赤练仙子李莫愁口中吟唱的便是这一首元好问的《雁丘》词。

可能是金庸先生为了行文的需要，所以才对此做了一些轻微的改动，却让这一首词更朗朗上口。在这一本书的开始似乎便已将李莫愁的结局写好，直到后来她误入绝情谷，为走出情花丛，不惜杀死其徒弟洪凌波，甚至到了最后她在大火之中还在吟唱这一首痴情之词。

正如杨过所说的那样，李莫愁早已中了痴情之毒，又何惧这情花之毒。只是她对陆展元的爱实在不让人为其潸然泪下，也许这一切错本不在她，只怪她痴念太重，执念太深。纵然如她这般狠毒如蛇蝎的女人，但良心未泯，对于襁褓之中的郭襄爱护有加，即便是在生死关头，还是不愿牺牲郭襄这个婴儿的生命来换得自己的独活。

李莫愁是可悲的，可对于同门师妹小龙女来说，她又能好得了哪里去呢。一出生便是孤儿，自小在古墓之中长大，从习武开始便要断绝七情六欲，不允许有任何的感情。纵然是在孙婆婆惨死之时，也未尝见她掉一滴眼泪。

如果说小龙女在未遇到杨过之前整个人是虚度的，那么在遇到杨过之后，她才真正懂得了什么是情，什么是爱。从某一种角度来讲，小龙女是幸运的。人世间如杨过这般的男子又能有几人，少年英侠，风度翩翩，狭义心肠，对爱情又是如此专一和执着。

即便是在小龙女为尹志平所侮，失去了清白之身之时，杨过还是对她不离不弃，始终如一。很难想象一个男子在得知自己心爱之人已非处子之身，心中会是怎样的心情。若非情比金坚，又怎会对心爱之人宽宥如此。

如果说在小龙女和杨过从相遇到相知，由相爱到相守一生，期间二人所经历的种种当真让人动容，两人真挚的感情也不得不让人肃然起敬。从归云庄英雄大会二人力战金轮法王，庆功宴上杨过拒婚于郭芙，当时礼教大妨的人伦道德对这两个成长于古墓的两个年轻人难以承受。

怎奈这就是事实，无论两人怎样规避却始终都不会躲得过去。可即使是在这样的艰难险阻之下，杨过都始终对小龙女如一。再到后来绝情谷中，小龙女自知已非清白之身，更感念于杨过与郭芙的婚约，心灰意冷之下答应嫁给公孙止。

为了他心中的姑姑，杨过还是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最原始的呼唤。君子与淑女两柄宝剑之下，由于杨过身中情花剧毒，双剑合璧已然没有了最开始的威力。也是为了杨过的性命，小龙女才情缘跟随杨过一起刺杀郭靖，更不惜建议二女嫁一夫，这就是人世间所谓真正的情爱吧！

后来杨过遭郭芙断臂，待到重阳宫大战，二人身怀残惫之躯力抗群魔，当小龙女在重伤之余看到杨过的一刹那，突然发现他断了一支手臂，依稀记得小龙女所说的第一句话便是：“我可怜的过儿，你的手臂可还疼吗？”

这一句轻声问语早已胜过千言万语，纵然他们二人身陷重围，纵然他们已久别相逢，可两人对彼此的思念却从未断绝。当杨过与小龙女在孙不二的见证之下，二人在王重阳的遗像前正式结为夫妇之时，即便是两人立刻死去，多半也应无憾了。

只是阴差阳错之间，郭芙误施毒针伤了小龙女，尽管杨过身中情花毒，也不至于他二人分别十六年之久，更不会有杨过送小郭襄三枚金针，甚至后来祝寿的事情了。从艺术角度上来说，这里最应该感谢的是郭芙。若不是她这样一个女子，也就不会成就杨过与小龙女这一段旷世绝恋的爱情佳话了。

或许当杨过在断肠崖前，苦等小龙女无果，凄然跳下悬崖的那一刻，这一分对爱人的忠贞之情不经意间将郭襄俘获，这也在冥冥之中注定了郭襄孤终老一生的结局。只是当郭靖、黄蓉二人所养的那一对白雕，在那一只雄雕受了金轮法王致命一掌奄奄一息之后，雌雕双翅一振，高飞入云，盘旋数圈，悲声哀啼，猛地里从空中疾冲而下。一头撞在山石之上，脑袋碎裂，折翼而死。

这似乎与元好问的这一首《雁丘》创作时的情景有些不谋而合，雕由如此，情何以堪。只是相对于这一对白雕，还有陆无双、程英、公孙绿萼、郭襄，小龙女终究是幸福的。十六年之后，她还是等到了杨过，尽管他们是在悬崖下面的万丈深渊中相聚的。

可毕竟他们还是在一起了，华山之巅似乎还记得杨过与众人临别之时所说的那一段话：“今番良晤，豪兴不浅，他日江湖相逢，再当杯酒言欢。咱们就此别过。”说着袍袖一拂，携着小龙女之手，与神雕并肩下山，飘飘然好一对神仙眷侣。

也许这一首《故乡的原风景》音乐应该在此刻响起，凄婉悠扬的陶笛声飞转，唯有郭襄傻傻的站在原地，望着心中牵念的那个男子的背影，黯然泪下。

只是当多年以后，黄衫女子用九阴真经中的功夫教训周芷若，抚琴吹箫之余，若郭襄复生，当她听到“终南山下，活死人墓。神雕侠侣，绝迹江湖。”这几句话的时候，不知道她心中是何感想。

六无公子

二0一六年元月二十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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