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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2页）
文眠月月
2024.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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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是初夏，蝉鸣声已经爬上了枝头。推拉的窗户半开着，破了洞的纱窗拦不住小飞虫来去自如，风似有若无地吹过海报一角，「节约型机关」几个字摇摇晃晃。
「……中暑了？严不严重呀？这才刚六月呢，怎么会中暑？」
楚明珠一手拿着杯子，另一只手接听电话，神色很是凝重：「行吧，我马上过来。……孩子她爸忙，嗯嗯，就这样。」
说着她垂眼看了看手上刚去食堂接的绿豆汤，现在好了，只能带在路上喝。
楚明珠烦躁地揣上手机，抱怨道：「今儿也不热，咱单位都没开空调呢，小孩倒中暑了。要我说，肯定是老师拉着在太阳底下上体育课，冉冉身子那么弱，怎么受得了？」
她一边说一边看向同屋的阮绘露，去年省考进来的小姑娘，履历漂亮脾气好，更要紧的是业务学得快，师傅领进门后没多久就能独当一面，偶尔楚明珠想要请假也不会担心工作办不妥。
办公室是中枢，离了人转不了的地方，从前楚明珠连轴转，现在来了个阮绘露，她舒心不少。
阮绘露正在处理一份公文，听出她弦外之音，应了声：「明珠姐您去看看吧，反正今天事情不算多，孩子要紧。」
「欸，那辛苦你了，我去给主任请假，有事电话。」楚明珠利落地收拾包包，拿上车钥匙，还不忘了那杯绿豆汤，「以后别像我一样找个事业型老公，家里真有点事都靠不住。」
阮绘露笑笑：「但姐夫能挣钱，这就很好了。」
「哎！也就那样——」
楚明珠前脚刚离开办公室，后脚秦西华来盖章发文。他瞥了眼楚明珠的背影，再看孤零零的阮绘露，玩味地笑笑。
「阮老师，一个人啊？」
正喝着水呢，阮绘露答不了他，就点点头，小羊毛卷一抖一抖，毛茸茸的。
秦西华坐下开始用章登记，动作不疾不徐，藉机与阮绘露聊天：「幸亏最近不算忙，不然你一个人又要收发文，又要管用章和文号，还要给领导协调会议，不得分身乏术了？」
「还好，会议这块明珠姐在外面也能帮忙。」
「办公室都是琐碎的事儿，要都撞在一块，你就知道有苦难言。」
她打字的动静停了停，干笑了两声，没再说什么。
体制内新来的小年轻被老油条拿捏这种事不罕见，尤其大家又一间屋子办公，低头不见抬头见，所以不好意思撕破脸。
秦西华觉得有点可惜，小阮要学历有学历，要能力有能力，何苦让楚明珠骑在头上干机械的重复性工作？岂不埋没人才。
他恃才傲物，一向不对谁上心，除了阮绘露。
年轻乖巧工作好的女生，毫无疑问是稀缺资源，秦西华像豺狗盯住了一块肉，先前懒得亲自跑流程盖章发文，现在却来得殷勤，就为了套套近乎。
跑了这么久，也没见跟阮绘露熟络多少。
她性格好，平时同事们聊天能搭个腔，但几乎不提自己的事情，下班后更是人间蒸发，来单位小一年了，大家只知道她写在人事档案上的东西，有什么爱好丶和谁关系好丶有没有男朋友，一概不知。
适龄的女孩儿必然要找个对象，这是市直单位内很普遍的想法；如果她没有，要么是看不上，要么就是没开窍。
秦西华坚定认为阮绘露是后者。
这半年来，一向躲懒的他跑局办比谁都勤快，有机会就跟阮绘露攀谈两句，朋友圈点赞全不落下，只等她哪天被感动，自己近水楼台先得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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