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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依依回到房里,一旁木床上摆着一个小包袱。
坐在桌前,她照着镜子,将一条粗麻布头巾包在头顶,遮住一头漂亮黑发。
镜中,那双眼睛明亮清澈,面皮白珍珠一样细腻。
冯依依找出早就准备好的衣裳,那是朱阿嫂婆婆的旧衣裳,灰扑扑的带着一股陈旧感,磨破的衣边很像那么回事。
上下看了看,冯依依觉得效果不错。这套衣裳宽大,将玲珑身段藏住,甚至看上去有些长的累赘。
只是?她抬抬脚,那双鞋终究是大了些。
到了渡头,关语堂把冯依依送下船,叮嘱了几遍,才叫了一辆载客的骡车。
京城热闹,街上人来人往如潮,两旁的楼阁更是恢弘气魄,相比下,辛城是那么安静。
冯依依坐在骡车上,拽拽衣裳,嘴角总是带着浅淡的笑。
方才走来,这身装扮倒没再为她惹来目光,心中更添了几分底气。如今就想着,赶紧去找那长生药。
适才与车夫搭了两句话,得知关语堂安排的客栈正是在西域街不远,看来人也是费了心思。
正想着,突然外面一阵喧哗,连着骡车也猛的晃了一下。
冯依依一手把住车壁,身子堪堪坐稳。
“娘子莫惊,是前面有官兵查案,等一会儿就成。”车夫回头对着车内道了声。
冯依依应了声,手掀开窗帘子一条缝,朝外看去。
只见前方不远处,围着一圈人,似乎是两队官兵互不相让,在争执什么?没甚意思,她遂放下了帘子。
阳光耀眼,年轻将领长腿一扫,从马背上轻盈跳下,一身甲衣银光刺眼。
“徐校尉,这帮顺天府衙役要把人带走。”兵士走到将领身后。
徐珏往前走两步,一手整着护腕,扫了眼对面衙役:“这贼子是我们守备营要抓的,把人给我们。”
对方衙役相互看了两眼,对徐珏客气的拱手:“实在抱歉,人是我家大人要拿的。”
“你家大人?”徐珏右手搭上腰间佩刀的把柄,“顺天府刘大人?”
“是。”
徐珏点下头,下一瞬,“唰”的一声抽出佩刀,只见寒光一闪,刀刃已经贴在衙役的脖颈上,稍一用力,就会抹了脖子。
“你,你要做什么?”那衙役吓得岔了声儿。
“兄弟们动手,把人带回守备营!”徐珏前一瞬还带笑的脸,此时阴沉下来。
兵士们快步上前,将跪在地上的人拽起,拉着就走。
顺天府的衙役们眼睁睁看着人被带走,一个个脸上敢怒不敢言。当差的哪打得过当兵的?
回营路上,徐珏手握缰绳,长靴轻夹马腹,身后跟着两队兵士。
经过路边那辆停靠的骡车,视线在上面落了一瞬。
“徐校尉,为何一定要把人抢过来?”身边一个人问,“到底是顺天府,就这么对上?”
“对就对,”徐珏下颌微扬,看着人群自动让出来的路,“谁叫顺天府刘老儿背后的主子是他呢!”
这两年,徐珏总在后悔,若是当日他再多留几天,或许就会救出冯依依。
时光终究不会倒流,伊人已逝,徒留伤悲。
而娄诏却是步步高升,成了皇帝的左右手。但凡当年娄诏对冯依依好些,何至于她伤心离开魏州?
徐珏看娄诏不顺眼,恨他的不珍惜。
“这厮的同伙呢?”徐珏深闭双眼后睁开,暂时将那些过往摒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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